哈哈哈欠°

#松一口气了！要撒糖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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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.我过得很好

 

 

　　魔域的天空有两个太阳，两轮月亮，白日炙热非凡，夜间阴冷无比，这是叶秋从魔族公主的宫殿地底出来以后，叶修才知道的。

　　因为那两颗太阳，狂躁的高温统治着魔域，魔域境内极少见到绿植，能存活下来的植物，莫不是颜色鲜艳又诡异的。又因为那两轮月亮，及至夜晚，无数的灵体会从地底钻出来，这些灵体来自大陆每一个角落，他们尖叫嘶嚎，要么吞噬魔族和妖兽的灵魂占据其肉身，要么被魔族收为己用，被妖兽拆吃入腹。

　　魔域，果然如族中长辈所言，是个炼狱，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魔族，无不是实力强大，心智坚定之辈。

　　叶秋在这样的环境里居住了几百年。

　　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，他都没有去魔尊那里找存在感，披着斗篷行走在魔域的土地上，抓取无数的怨灵进行修炼。魔族公主在这几百年内也愈发强大，大概是她一直安分守己的缘故，魔尊对她稍微信任了些，她的地位得到了提升，得到的赏赐多了，丢给叶秋修炼的宝物也多了起来。

　　加之，龙本就强大，不过短短数百年，叶秋就有了当年堪比龙族族长的实力。

　　叶修一直藏在他的识海里。

　　与不久之前喻文州读取他的记忆不同，他进入叶秋的记忆似乎是个意外，叶秋没有发现他也没有给他任何权利，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识海中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一点一滴地读取叶秋的记忆。

　　这段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，叶秋外出时，经常会搜刮到一些秘法、典籍，其中就包括了龙族遗留的功法、心法，弟弟收纳到识海空间里，哥哥就悄悄地找出来翻看，慢慢也弥补了他没有在大陆长大、不知道该如何修炼的遗憾。

　　他就这样陪着叶秋，从小团子，长成了英挺的青年。

　　龙族青年从个小哭包，长成了外表潇洒俊逸，风度翩翩的男人。

　　龙族青年终于放出了自己的龙息宣告了自己的存在，果不其然，那位魔尊迫不及待地前来找他，欲图征服他、让他做自己的魔宠。

　　龙族青年签订契约时，在魂契上动了手脚。

　　龙族青年慢慢在魔族有了一席之地，并享受着魔尊带来的无数好处。

　　龙族青年，在一个月圆之夜，终于催动心血，将魔尊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内。那魔尊虽然强大，但在叶秋的领域禁锢和魔族公主率领的人马的强攻之下，仍是神魂俱灭。

　　魔族公主成了魔域新的王。

　　叶秋没有过问那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，他替族人报了仇，心里空荡迷茫，却又从那个女人手里接过了两本破破烂烂的典籍。

　　“这是什么？”

　　“小黑龙，”女子懒洋洋地笑着，神色姿态都非常地轻松，早就不复当年那故作妖媚的模样，“当年我逼你入了魔，而今你祝我完成愿望，我自然要负责帮你找到，你那个哥哥。”

　　叶秋心头一震：“我哥哥？！”

　　“一开始不就告诉你了么，他没死，只是我找不到他，我猜他是被你传送到别的世界去了……”她翻了翻叶秋手上一本典籍，“这是一个已经飞升的仙人留下的手札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收到的。这位仙人在登仙之前，触及过世界之道，得知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，其实还有许多的小世界，你哥哥，或许就在那些小世界里。”

　　手中破烂的典籍在女子一句话后变得重逾千斤，叶秋闭了闭眼，问道：“我如何去那些小世界？”

　　“喏，另一本手札上写了。不过，你得先成仙。”

　　叶秋一怔：“……我已入魔……”

　　“所以，”女子转过头，不再看他，“你愿意，抽龙筋吗？”

　　抽龙筋？！

　　叶修猛地从地上站起：“不可以！”

　　抽龙筋是龙族对叛徒执行的处刑，把龙筋抽了以后，龙的遍身修为毁于一旦，只剩一尊强悍身躯。为了“净化”这些叛徒的魂魄，龙族往往会将被抽了龙筋的龙送到龙岛的空积山谷，将他们锁在谷底的万年寒塘里，由寒塘水来净化神魂。

　　叶修幼时不懂事，和弟弟一起去过那地方，他们只是靠近那空积山谷，就被谷底传来的凉意给侵蚀得晕过去。且不提这空积山谷，单就抽龙筋一事，就足够令所有龙族恐惧。

　　抽了龙筋之后的确可以重新修炼，但……但那钻心刻骨的疼痛，他一点都不希望他的弟弟去承受！！！

　　“当年魔族通过传送阵进去，离开以后却没有龙族内应在里头打开传送阵了，能够进入龙岛的，只剩你一个。你大可以回到龙岛去，我知道那里最适合你们龙族修炼的地方，里面还藏着龙族千万年的传承……在那里，你还有寻找到你唯一的亲人的机会。”

　　叶秋没有说话。

　　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空，旋即化身为龙飞入天际：“有缘再见了——”

　　魔族女子站在原地，抬头望着天空，许久之后，她额角冒出一对龙角，眼角，也缓缓地坠下一滴眼泪。

　　“龙……”

　　她轻轻勾起唇角：“……大抵，只剩我一个了。”

　　龙岛位于无尽海最深处，黑色的龙腾云驾雾而来，关闭了数百年的、将所有意图登岛寻宝的种族阻拦在外的结界，轻而易举地为他敞开，将之恭迎。

　　叶秋直直地降落在自家山洞外。

　　几百年了。

　　曾经干净整洁的洞口，如今爬满了藤蔓，叶秋缓缓地走上前，用手一点一点拨开一条缝隙，钻了进去。

　　里头的家，还是他们离开时的那个样子，他们父母布置在洞内的生机阵法还在运行着，因此里面灵气充足，干净整洁，龙的气息还在，其他虫蛇不敢侵入其中。

　　叶秋把洞内的生活用品都收入了识海空间，不敢再多看一眼似的，飞快离开了洞穴，径直朝着空积山谷飞去。

　　谷底有几具龙的尸体，这些龙的骨架上留存着龙族的传承，叶秋便没有收拾，留待以后收受传承。他在寒冷非常的谷底找了一处洞穴，将家里收来的物品摆放进去，随即，轻轻一笑。

　　“……这样，会稍微温暖一点吧。”

　　他的识海内，叶修默然无声。

　　他慢慢地退出了这个洞穴，走到寒潭边上，伸手探了探水温。

　　刺骨的寒意一瞬间包裹了他的魂魄。水这么冷，但它们奇异地不曾冻结，叶秋把手收回来，手上的水却在一瞬间，就凝结成冰。

　　他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，体内的魔力在这种冰寒之下似乎就像这离了潭的水一样，快要被冻成冰了。

　　催动魔力将手上的冰融化之后，叶秋站直了身体，右手捏住了左手的手腕。

　　“等我重新长出龙筋，修炼成仙……就来找你。”

　　他轻笑：“哥哥。”

　　言罢，他双眸一闭，手指割破手腕，毫不犹豫地、强硬地扯出自己的筋脉。黑色的龙筋伴随着汹涌的魔力被抽离身体，叶秋身上青筋绷起，灵魂被揉碎的剧痛令他高高扬起下巴：“呃啊啊啊——”

　　痛彻心扉的悲鸣捶在胸口。

　　叶修肩膀轻轻一抽，举起双手，掩住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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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百年。

　　千年。

　　或许更久。

　　叶秋重新长出龙筋，并且在龙族禁地里接受了传承之后，他的神力就疯狂增长，历经数次天劫，他终于爬上了登仙梯。

　　他收了龙岛所有的灵物，走遍了这块大陆的每一个角落，收集了天材地宝无数，为的是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有足够的补充，或者，在遇到哥哥之后，把宝贝都丢给他那不知道还有没有在修炼的哥哥。

　　等他终于步入仙门之时，更加浓郁的灵气让他知道，他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。

　　……只是，这个世界里，依然没有他要找的人。

　　不过，他得知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个“顶级位面”，先前所在的世界是个“高级位面”，在这两者之下，还有次级位面，低级位面，以及原始位面。

　　在名为“空间”的巨大载体内，有数不清的位面。

　　叶秋开始了位面穿越。

　　他一次又一次地探索到神奇的位面，遇到数不清的人，但他不曾为谁留下脚步，只是一个劲地往前。

　　每次到达一个崭新位面，他就兴奋至极，与那个位面的天道做斗争，斗个你死我活，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。好在他学乖了，他学着欺骗天道，保留自己的能力，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　　听顶级位面的人说，“空间”也是有意识的，它保护着小位面，因此，越是低级的位面，“天道”的对外来能力的约束越大，那些原始位面的天道甚至会在叶秋进入的一瞬间，动用整个位面的力量来抵制他。

　　被位面的“天道”抵制是小，一次一次的失望……对叶秋来说，才是最大的折磨。

　　有一个位面，他造访了八次。

　　他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定向穿越的地步，因此，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空间里乱窜，一次，两次，三次，数次造访同一个位面，是最令他痛苦的，他总是在想，在每个位面不对等的时间里，在他穿越这些没有哥哥的位面时……他的哥哥那里，过去了多长时间？

　　会不会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？

　　会不会，已经不记得他了？

　　……会不会，已经等不到他，彻底离开了？

　　光是想想，他就觉得自己将要窒息。

　　好在，他穿越到了一片宇宙中。

　　宇宙浩瀚，强大如他，也不能在宇宙中多呆，他便用神识找了个有生命的星球——这颗星球非常漂亮，它是蓝色的，这象征着它被水覆盖。可它又不仅是蓝色的，苍翠的绿意点缀其上，代表它生机勃勃。

　　他一头扎进这颗星球的大气层。

　　如同以往每一次降落星球一样，这颗星球的“天道”在一瞬间就察觉他的入侵，球表气体疯狂灼烧着他的身体，直到他突破这层保护——

　　察觉到，他已经数千年未曾感受过的气息。

　　与他同生同源的……

　　叶修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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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叶修动了动眼皮，还来不及睁眼，手就被人给握住了：“醒了？”

　　这个声音……已经听了几千年。

　　他猛地睁开双眼，对上叶秋弯起来的眼睛。

　　叶秋把他往怀里拢了拢，装模作样地松一口气：“终于醒了，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混蛋，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呢，那我不是白白过来了吗。”

　　叶修张了张唇，察觉口中有血的味道。他心神一动：“我嘴里……你的血？”难道他进入叶秋的记忆就是因为这血？但看起来，叶秋对此毫不知情？

　　“啊？”叶秋眨了眨眼，说，“啊，我看你老不醒，想着喂你点心头血你会恢复得快一些……不过你这也不快啊，你睡了十天了。”

　　十天……

　　不对，明明，他已经睡了几千年。

　　他陪了叶秋几千年，可对方不知道。

　　叶修浑身乏力，却握住叶秋的手臂，缓缓地直起身子来，浅浅地笑了笑：“十天啊，估计外面乱成一团了。”

　　“外面？”叶秋自打恢复力量之后就没有想着往外走，一直抱着叶修等他清醒，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，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
　　“地球，我被你送走之后，就落在了这个星球。”

　　叶秋皱起眉头：“就我所知，到达另外一个位……星球，会被天道抗拒，这个什么地球的天道有没有欺负你？”

　　“啊……刚来的时候，被抽干了力量。不过没几年就收回了力量，不用担心。”

　　叶秋嘟囔：“谁担心你了……”

　　叶修拾眸，定定看着叶秋的眼睛：“我这边的故事，以后慢慢告诉你。那你呢，”他已经没有心了，可是他仍然感觉到胸腔里传来的尖锐的疼痛，他望着自己的弟弟就会想到他惨痛的数千年遭遇，“……你，过得怎么样？”

　　叶秋顿了一顿。

　　他笑起来：“我过得很好啊，就是找你花了点功夫。这个星球灵气也太少了，我布置的聚灵阵就吸来一丁点儿灵气，若非我天材地宝多，你……”

　　“叶秋。”

　　叶秋歪了歪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叶修伸出双手，将弟弟抱到怀里。

　　叶秋愣了愣，反手将他回抱住，轻轻地说：“几千年不见了……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“以后，可以不分开了么？”

　　叶修双唇颤抖。

　　他用尽全力才忍住快要奔涌而出的眼泪，轻轻地回应：“嗯。”

　　他说：“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TBC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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